[郭德纲和姜昆]戴面具的桃花

时间:2019-04-09 11:50 来源: 作者:[db:作者] 我要投稿

  我叫安排。
  
  我的胞弟叫安份,安份晚我36分钟出世,先来到人世的我充当了长女的角色,这是一出生就注定了的责任和负担,我无法推卸也无法逃遁。
  
  我不太喜欢我的名字,从上村里的小学起村里的娃娃们都爱拖长着嗓音叫“安&;&;排!”叫得怪模怪样的,我极为憋火,光火是没用的,摊上我那大字识不了一箩筐的父母,总不能奢望他们为我取出“安心、安然”这般超然脱俗的名字,尽管心情悻悻,也只有安排着下去了。
  
  母亲说我和安份是在一个桃花艳红的清晨降生的,那是80年代初的三月,一夜间,屋前屋后的桃花一朵朵的绽放,鲜红粉嫩,仿若我和安份的啼哭惊醒了沉睡一冬的桃树。那日,桃花,掩面而开,艳如婴儿的笑靥。
  
  母亲对于我们降在一个桃花朵朵开的清晨甚是忧虑,怕我们长大后要么没有桃花命要么桃花运过甚成了劫,而今看来母亲的前天之忧是不无道理的。母亲打探了许多相士运程天文地理之类的,终是没有明白她的这对双胞胎生在桃花丛中是吉?是凶?故而也就成了一块心病,忧患至今。
  
  人们都说龙凤胎前世是夫妻,今生转为兄妹是为了续前缘是很难育养的,存活率相当低,即便能带大成人也是多灾多难百病缠身。民间传说有时不得不信,我和安份从小就没安份过,今儿不是他头疼,明儿就是我感冒,双胞胎是有感应的,一旦有一个不舒服,另外一个定会焦躁不安,我和安份隔三差四的折腾着,母亲担心不能两个带活,便找邻村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人说要我们找个跨河的干爹妈,并且他们家也是要有对双胞胎的,母亲急巴巴的到处询问打听,偶然间听满姨说他们村有户人家生了对双胞胎,母亲喜上眉梢,满姨嫁的那个村子正好是与外婆家隔河相望,母亲挑了个好日子拣上丰厚的礼品带上我和安份喜颠颠的去拜见我们的干爹干妈。那样,在我们四岁的时候我和安份有了对隔河的干爹妈,至此,我和安份果然好带了许多,这是后来母亲说的。
  
  父亲从小没了父母,家里甚是贫穷,有了我和安份之后,家里的生活更是捉襟见肘堪称为狼狈,一家四口挤在一间低矮的小泥砖的土坯房里,常常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从火屋到堂屋到睡房总共不过十几二十个平方,巴掌大的一块地,可想而知。上学学了杜甫那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更是深有体会,完全就是为我们家而写的;我们家门前是口鱼塘,右侧边有条小水沟,水沟两旁种了许多柳树,我喜欢春天柳树发芽柳枝漫天飞舞的妖曳,我们屋子前后种了好几棵桃树,春天人面桃花相映红,夏天桃李瓜果熟,乡村自是有乡村的韵味。小时候我就常在面前那条小沟洗全家人的衣服,夏天安份和村里一些小孩光着屁股蛋在沟里洗澡、嬉戏、打水战,农村的孩子也只有这些可玩了,经常与安份一起玩的有个小男孩叫郝越明,大我们两岁,是我们村支书的宝贝儿子,长得很清秀,他最爱拿捏着桑音拖长着音调高声的叫“安&;&;排”,好象知道我不喜欢自已的名字一样,我对他又气又恼又无奈,他见我气鼓鼓的对着他吹腮帮总是大笑着撒开脚丫子乱跑。
  
  五年后母亲又为我们添了个妹妹,不管父母怎么努力的忙活我们总是不够粮吃,家里一贫如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和安份从小就很听话,妹妹却有些娇气,很小的时候,我就常提着一篮子衣服到小沟边清洗。
  
  春天下了雨,水沟的水会变得浑浊,沟下边是郝越明家的鸭子,每天都“嘎嘎嘎”的快活的游戏嬉闹,“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两句诗的,沟边长满了水草,长长的柳条垂下来,象极了姑娘们的头发;旁边的梨树枣树抽出了柔软的鹅蛋黄的枝叶,再慢慢变成嫩绿色,我喜欢春天这绿色的带着泥土的气息,却顾不上季节的更替,我太忙了,父母田里地里的忙碌奔波,家里全交给了我:照看弟妹、料理家务,我做饭烧菜,安份往灶头里扔柴火,有时烧不着火有时柴塞得太多满屋的浓烟把我们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常常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脸上抹,最后成了大花脸;郝越明是家里的独子没事总来找安份玩,我们做饭的时候他就带着妹妹安宁在外面玩;吃完饭我洗碗,安份装饭,等我忙完后送给田里的父母;回来后还要去割猪草煮成猪食喂猪,那两头大肥猪是我和安份一年的学费。郝越明要等上好一会安份才有空跟他一块出去玩,他总是说:安排你怎么每天总有做不完的事啊?是的,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郝越明除了帮着照看安宁经常还会帮着安份一起干活,他除了拖长着桑音叫我名字时有点讨厌,平常的日子都挺讨人喜欢的,长大后郝越明却说最喜欢看我小时候生气对着他吹腮帮;村里的男孩子老趁我在沟边洗布鞋时把我的布鞋扔到沟中间看我又急又气的样子哈哈大笑,扬长而去,郝越明从没这样欺负过我;偶尔我也会和郝越明他们一起玩:爬树掏鸟蛋、折柳条编草帽、捉蚂蚱、掰玉米、放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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