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与辉
这是一幢老式的四层楼房。
左边是一长溜12家的住房,每间房大约18平方米。
右边是一长溜12家住户的3平方米厨房,厨房与住宅相对。中间呢,夹着一条2米宽的走廓,在整幢楼的正中,一溜2米宽的之字型木楼梯,供人们上上下下,进进出出……
一至四楼的楼梯一角。
都有个约2平方的旮旯角。
统一安着水龙头和下水道,是各楼居民们共用的接水倒水处。可别小看了这幢被人称为‘老房’的四层楼房,那时,只有红花纺织厂的中层干部和技术骨干,才有资格入住。
由红花厂总务科。
按相关领导指示。
犹如过节分水果糖猪肉粉条,统一分配居住。所有的居住者都只能住,不能买卖。因为房产权,在厂总务科。
至于住房费。
好像也是有的。
是统一写在父母每月的工资条儿上,起初是每月扣5分钱,风风雨雨过了一个多甲子,到公元2009年,老房终于被开发商推塌时,18平方米的住房费,己涨至每月47元3毛正。
可就这样,也让所有活着的老红花人,极不了然。
从来都是骂声不断,怨声一片。
因为,在以后的改革开放大潮中,作为本市的超级国企红花纺织厂,首当其冲破产,把当年福甲一方,几乎都具有三代同在同一工厂工作背景的纺织人,无情地抛到了社会最底层,
老房斜对面。
一大片空阔地。
统一建造了许多幢老式红砖九层楼房,那是红花纺织厂的职工住宅区。离老房后稍远处的小山坡上,绿荫红润中,坐落着几幢二层楼的苏式洋房,最初是援华的苏联专家住地,尔后,成了厂级干部的住宅区,厂招待所和厂职工医院……
当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
红花纺织厂医院,图书馆和子弟校等等,什么都具备,俨然一个功能齐全的小社会。
那时,外面乱了套。小学还没毕业的我和一帮同班同学,就整日在老房各家里窜进窜出,成了让父母和邻居们,都感到无奈头疼的小调皮鬼。
屈指数来。
老房四层楼48家里。
我们这群红花厂子弟小学的男女小屁孩,居然有15人之多,足足可以编成一个学习组。事实上,班主任也是这样做的。
一开始。
班主任就把我们老房的所有同班同学,都编在了一个家庭作业组。在班上是副班长和女生头的本姑娘,荣任老房家庭作业组组长。
老房邻里。
都是几十年的老街邻。
吃饭时间,各家各户把自家门前折叠的小桌一支,放上自家弄的饭菜,全家围上就开餐。此刻,一长溜的小桌子,一长溜坐着或蹲着吃饭的人们。
一长溜响亮的吃饭声。
优美地彼起彼落。
特别是夏天,老少爷们一律光脊梁配短裤。少娘们与老娘们呢,一律身着轻薄得白腻腻的肉体若隐若现的短衣裤……
老少爷儿们和老少娘儿们呢?
就那么一长溜的坐着或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