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在老家厨房里的故事

时间:2019-05-24 17:59 来源: 作者:艾琴 我要投稿

大学生活里,一日三餐,总忘不了对老家厨房的留恋。在我的记忆中,老家是分为老老家、老家和现在的家,对老家厨房印象里的画面,自然也就五彩缤纷,有泥砖墙的,有水泥砖墙的,也有红砖白墙的;还有那承载在老家厨房里难忘的故事。

儿时记忆中,老老家,那是嵌在山里的土砖房。老老家前方是隐天蔽日的竹林,竹林旁又有桃树、李树、梨树,沿着被野草霸占得只露出星星点点的泥巴小路下去,就到了长满油草的池塘,池塘边还种着一大片芋子......,山清水秀,一派无限风光。总之,老老家一年四季都是阴凉阴凉的,屋子里也是宽敞宽敞的。一方小小的厨房就是默默地在这些错杂的景色下慢慢被岁月侵蚀,就连厨房的那扇门都蛀上了白蚁,风吹过,迟钝地咔吱几声,然后又悠悠地荡回去了。那时的厨房,十分简陋,一口大锅在土砖砌起的灶上躺着,一躺就是一辈子,灶前的火钳脚也弯弯曲曲的,但用着还是特别顺手。厨房前后是相通的。厨房前,是竹林掩映的院子。老妈说,那时的穿着开裆裤的我常常在这里爬来爬去,遇到院子里新长出的竹子还会像猴子一样顺势爬上爬下,只是,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印象了。厨房后,便是掩映在蕨类、李子树下的牛栏,小时候的我,老是望着牛栏瓦顶上那又红又大的李子流口水,可是太高了,只能望着,有时忍不了了,就拿着细细长长的竹竿猛晃几下,噼噼啪啪的李子砸下不少,但是,那是砸在瓦顶上,然后沿着瓦沟溜到地上的草丛里。那时,我是立马扔了竹竿,乐颠乐颠地去草丛里翻找,全然不顾那被打碎的瓦,只是被爷爷发现了,给我头上吃几个“胡豆子”、骂几句就偃旗息鼓了。我睡一觉,但心里最怀念的还是那酸酸甜甜的李子。日复一日,厨房还是在那,但在我的印象里,只有在老老家那里,才能真正体验到炊烟袅袅的美,尽管厨房里小厨柜里的锅碗瓢盆是丑丑的,还有菜板上的翠翠的青菜……而今回去老老家看看,瓦被掀了,桃树、李树、梨树都不结果了,多半也被砍了当柴火烧了。只是,手往土砖上一抹,碎屑就沾了一手,厨房也只剩一口大锅,不过承载着满满我小时候细细碎碎的记忆,留下了多少我小时候的欢声笑语和浓浓家的温馨。

老家,没有被嵌在山里,只是建在一个老祠堂旁,四周都是别人家的红砖房子,不似老老家那么孤单,厨房被安在了房子后面,依旧是被蕨类掩映着,春天到了,后山就有一大片的映山红,美极了,母亲砍了好几次,她们照开。那时啊,老家的厨房墙是用高级一点的水泥砖砌起来的,还是褐色的瓦片,只是再也没有了李树的掩映,总觉得,那就是一个厨房。这厨房,只是觉得特别的小,一个灶,一个放柴火的地方,然后一张小长凳,就好挤了,正前方还是一座山,所以特别暗。总之,我嫌弃这个厨房也有好几年了,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比如下雨天时,切菜的地方是在厨房外面,露天式的,雨哗啦啦地下,母亲切菜时,我得撑着伞,然后看着母亲华丽丽地切菜,登登的声音超有节奏感,土豆丝、扁豆丝、萝卜丝都是小菜,装成一碟一碟。那时不懂事的我老喜欢在母亲切完酸萝卜丝时,手疾眼快地往嘴巴塞一把,一脸享受地嚼着,母亲总会着急地说这菜刀是切过猪肉的,到时候您肚子里会长虫子的,吓得我一晚上都心惊胆战,想入非非。可是,第二天因为做着别的新鲜事又把这事忘了。经历过这件事后,我长记性了,每逢母亲切酸萝卜、酸豆角、酸黄瓜时,我都会先问一句:“妈,这刀切过猪肉吗?”母亲说没有,我就肆无忌惮地多塞几口;母亲说,像您这样没吃象,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当时只顾吃了,没怎么听进这句话。现在想想,只会笑笑自己怎么那么傻!

做饭时,我不怕厨房里的烟熏,但是,我怕厨房孵鸡蛋的老母鸡。这些老母鸡,往柴火堆下一坐,就是几个星期,它们在孵蛋期间,就是宝贝,一惹它们我就会被母亲骂,有时我乖乖地在烧火,老母鸡伸个懒腰,翅膀扑腾几下,灰尘就肆无忌惮地踩着从窗外溜进来的阳光四散开来。但是,当我吃上了它孵的小鸡下的鸡蛋时,顿时感恩起这些在厨房孵小鸡的母鸡来。如今,老家厨房的锅被带到了新家,又开始了它的使命,在时代的齿轮中继续留下它的足迹。

老家的厨房,承载了多少岁月的故事,承载了家人多少难忘的记忆。中学放暑假在深圳打工的时候,我望着油腻腻的快餐,真的很想家里饭菜,特别是在出租房里用小锅炒菜时,十分不爽,总想起家里的大锅,炒起菜来特别痛快!后来,到了大学,每每打电话回家的时候,都会跟母亲撒娇,说想家里的菜了,厨房的存在让我所生活的时代有了一种和谐的色调。

现在的家,很是漂亮。厨房的墙是用红砖砌的,厨房的房顶是盖瓦的。也许,这是爷爷觉得厨房就应该是盖瓦的,所以,盖厨房时,全家都在帮忙盖瓦,我和哥哥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个厨房,向阳,亮的很,又宽,烟也不熏人,切菜的地方都在厨房里了,下雨也不愁了。记忆最深的就是冬天的厨房了,冬天冷呐,爷爷喜欢将火笼放在大棉袄下,双手交叉地提着火笼,我呢,超级喜欢坐在灶前烧火,母亲在噼里啪啦的油锅上煎米果,厨房的灯光也暖暖地映在母亲暖暖的脸上,当时也许没有觉得有多暖,就是心里踏实,油锅哔哔啵啵地响就好似岁月流淌的节奏,有点开心。每次米果好了,我会迫不及待地捏起烫烫的米果一角,呼呼地吹几下,急急地咬几口,每次都会被母亲说:“您怎么这么心急,明天嘴角起泡了,又可怜兮兮的。”其实,真的很喜欢听母亲说我。爷爷走过来,有点正经地说:“你起来,我来烧火。”当时我就一脸不情愿地说:“爷爷,您就是想烤火,对不对?”后来爷爷就直接把我提起来了,我就专心地吃母亲煎的米果,看到满手都是油的我,哥哥老不正经地走进厨房,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猪,就知道吃!”随后自己也捏起米果就吃……

老家厨房在变迁,时代在变迁,但是,一些承载的故事却像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一样,不会轻易融化。它带给我的是家的温馨和满满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