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棵树
好大一把伞
同根双干连成体
据说已有上千年
羞面常被雾气遮住
秀发任由雨雪修剪
青春只是它的表象
初一 树冠撑起一伞的思念
十五 树梢托举着一轮月圆
连体的双干是父辈不弯的脊梁
千层的枝叶是慈母满怀的期盼
不用猜想它是何人所栽
窗外凉风习习,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远处传来微弱的嬉闹声,定是弟弟于邻家的朋友在打闹,心中如涟漪般荡动。脑海里孩时的记忆渐渐浮现。依然记得被同伴欺负时,我躲在树上偷偷的哭泣,父母还在外面奔东奔西地找我时,爷爷听闻此事,来到树下,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我,每当此时,他总能讲一些故事给我安慰,给我鼓励,树荫下,爷爷总有讲不完的故事。随着岁月的流去,树长得越来越茂密粗壮,爷爷也一天天老去,便放下农活,买了张摇椅,整天坐在树下。每次我在树上玩的时候,总不忘说一句:“别爬太高了,掉下来我这老骨头就接不住你了。”从那以后,树下便多了一位守护天使,每天都在树下,不知道守护着什么,我也经常躺在树上,看这云朵流过树梢。
不用揣测它会枯于何年
确认一点
它已深植我的心田
窗外一棵树
千年一把伞
年轮才是它的内涵
顶着天 立着地
不用看 早已被风涨满……
在一棵树身边
希望
午后,蝉鸣不绝,我静静地躺在树上,看天空云卷云舒,树叶摇曳,微风轻抚脸庞,眼皮渐渐沉了下来……
“小文,把水拎过来,当心点,别摔倒了。”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沉重的水桶一点一点向爷爷拖去。即使爷爷千叮万嘱,年幼的我,难免有些笨拙,这不,一不小心,谁翻在地上,我也随之翻了个跟斗,手撞在了水桶上,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从指间流出,爷爷见状扔掉铲子跑来我身边,把我带到卧室,拿药酒为我处理伤口,然后背着仍在狼哭鬼嚎的我继续种门前的这棵树。
“唧唧—唧唧—”,归巢的鸟儿把我从梦中惊醒,碧蓝的晴空变得火红,夕阳挂在山的一边,我伸出手掌,指间仍有一天浅浅的伤疤。
夜幕四合,奶白的月光,轻纱似的笼罩着世界。我坐在阳台上,注视着这棵树,梦中的情景不断再现在脑海中。爷爷为我种下的这棵树,像另一种形式的爱,种在这一寸方土中,在岁月里充盈我的心。心有所寄,使我在那段岁月里,与自然为伍,接受岁月的洗涤。
许多年后的今天,回望窗外,明月的清辉依旧,想必以往,它已经长成一棵茂密的老树,而树下的了老人,已经不再。如今我已经远离这棵老树,只是偶尔回家几次,而它一如既往地立在那里,如同天使守候着这老屋,如同当年守护它的那位老人。一次偶然的谈话,我从父母那里得知,当年村里盗贼疯狂,专偷砍一些老树谋取利益,邻家果园的几棵老树不幸遭光顾,爷爷知道我最喜欢这树,便提前放下农活,每天在树下等我放学。我突然释怀,才懂得爷爷守护的,是对孙子的爱,不容许他人夺取,其实,又何曾被夺去过。
如今回想起来,老树陪我走过的沧桑岁月,刻在年轮里,随着四季的轮回,炼磨成一种永恒,印在心中。爷爷去世后的几年,我每年都会站在树下,树阴下的清凉,清风中飘荡的一种爱,不断充盈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