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短信大全网>浪漫爱情短信> 正文 2019-09-24 12:05

凌叔华(凌叔华的三段情)

凌叔华的三段情

凌叔华的成名作《酒后》恰恰是其现实情感生活的对应与巧合。女主角采苕与丈夫永璋以及他们共同的好友子仪之间的关系,正是凌叔华、陈西滢与徐志摩三人关系的写照。那么,当这种情感与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相冲突时,又该如何处理呢?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中曾评论,凌叔华的小说是“大抵很谨慎的,,适可而止的描写旧家庭中的婉顺女性,即使间有出轨之作,那是为了偶受着文酒之风的吹拂,终于也回复了她的故道了”。我想,这应该不仅可看作是对《酒后》的评语,也可用于以凌叔华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女性处理个人感情的心理模式吧。

重回日本记凌叔华阅读答案

14.(1)“樱桃园”喻指不断消失的、具有精神家园意味的那些事物。(2分,“消失”、“精神家园”每点1分,意思对即可)
(2)“心境”是伤感。(答成“惘惘的”、惆怅、眷恋、依恋不舍,亦可)(2分)
15.说明樱桃园女主人的心境是人们普遍存在的心态、共同面对的困惑。(如答“俄罗斯困惑灵魂的呼唤在各种肤色的人的心灵中激起了共鸣,也包括我们中国人”亦可。(2分)手法是前详后略。前者具体描写了凌叔华重游银阁寺的心境,后者只是概括提及。
16.(1)忧的是“砍伐树木的斧声”中“樱桃园”被毁掉了。(2分)喜的是斧声又代表了“时代前进的脚步声”。(2分,意思对即可)
(2)强化了作者甜蜜与苦涩同在的复杂感受(2分),警醒读者正视“樱桃园”消失的困惑。(2分)
17.主旨:现代人在社会进步中要懂得珍惜精神家园。(2分,“社会进步”1分,“珍惜”1分,意思对即可)文章首先由介绍《樱桃园》的剧情入手,引出“人类的困惑”这个话题;然后以凌叔华和梁思成为例,揭示这种困惑的普遍性;接着揭示“樱桃园”情结的时代意义;最后呼应标题,升华主题。(4分,每层1分)

 

凌叔华和朱利安

文/莫玉林

【作者简介】莫玉林,四川仪陇人。干过建筑,修过铁路,进过工厂,闲暇时爱好文字。作品散见于多种报刊杂志,四川数字出版社签约作者。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与相爱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是凌叔华渴望的人生,可她又把自己禁锢在世俗生活里,犹豫不决,徘徊不前,躁动不安。她的一生,可谓如梦似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民国的文化园中,有四大才女,有四大美女,殊不知除了这些女人之外,还有一位了不起的女子,她就是凌叔华,一个学者形的作家和画家。

她的文采不亚于林徽因,她的画作超过了陆小曼。用现在的话说,她就是女人中的白富美,是民国才女中“高门巨族的精魂”。未出嫁的凌叔华,不说她家的地位钱财,单说家里的房屋就能把人吓一大跳,她家在北京院套院结构的房子多达99间。

印度诗人泰戈尔认为其才华在林徽因之上,徐志摩称她为中国的曼殊菲尔。作为民国社交名媛,凌叔华的一生绕不开三个男人:曾被鲁迅骂得抬不起头的陈西滢是他的丈夫;浪漫诗人徐志摩是她的红颜知己;来自英国的诗人朱利安是她的地下情人。她的不凡在于文学和绘画的造诣,她一生最遗憾的事当数爱情,没有找到一个自己相爱的人共度一生。

在人的一生中,爱情和婚姻是一件最奇妙,最奇特,最不可预测的事儿,谁知道自己能遇上谁,和谁相爱最合适呢?放眼望去,倒是不如意的婚姻比比皆是,譬如同时代的萧红、张爱玲、阮玲玉、胡蝶。有反抗的,如陆小曼,有保守的,如林徽因,凌叔华是介于二者之间。她想作为一名新女性,在反抗旧婚姻观念的同时,又被千百年来的封建思想所束缚,最后跌得遍体鳞伤。

陈源是凌叔华生命中一个重要的男人,也是她的丈夫,这个男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其笔名陈西滢(1896―1970),江苏无锡人,他是文学评论家、翻译家。1921年留学英国读中学,先后在爱丁堡大学、伦敦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学,1922年获博士学位。回国后,任北京大学外文系教授,1924年在胡适的支持下、与徐志摩、王世杰等共创《现代评论》杂志,文学根底深厚。

1924年5月,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问中国,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梁启超、蔡元培、胡适之、辜鸿铭、林长民等一大批中国文化名流在北京前门火车站前夹道欢迎,作为北京大学教授的陈源负责担任接待工作,而凌叔华恰巧也被燕京大学推派学生代表欢迎诗人的到来。这次访华的男团队伍中,意外地闯入了两位才女,林徽因和凌叔华。

5月6日,凌叔华在宴会上认识了泰戈尔,7日,陈师曾、齐白石等人组织的北京画会,选择在干面胡同凌家的大书房举行,于是,邀请了泰戈尔一行,包括胡适、陈源、徐志摩。初夏的阳光柔和地笼罩着北京城,柳絮轻轻地飘落,空气中弥漫着紫藤花的味道。干面胡同里一行穿着各色衣服的男子,在林徽因和凌叔华的陪同下,说说笑笑鱼贯而入,进入了凌府的房间。

褐色的实木椅子,仆人已擦拭得干干净净,锃亮的实木像镜子一样,照得出人影来。“各位老师,欢迎到我家作客,请坐!”在凌叔华的招呼下,椅子吱吱嘎嘎地响,大家缓缓落坐。现磨的杏仁茶和玫瑰饼、紫藤饼由仆人端上桌来。凌叔华与泰戈尔交谈甚欢,在这一批才华横溢的男人中,风华正茂的凌叔华像绿叶丛中一朵鲜艳的玫瑰,得体、端庄、大方,亮丽夺目,纷芳多姿。

在这次茶话会中,凌叔华谈吐珠玑,风华绝代,倾倒了在场所有男人,其中就包括陈源。其实,凌叔华和陈源不是第一次相见,此前凌叔华向《晨报》投稿,而陈源恰好任副刊编辑,凌主动约他来家中喝茶。有女孩子约自己,单身的陈源带着一颗好奇心前往赴约,结果在干面胡同里迷了路,绕来绕去,找了好久,才找到门口。

一个女子在门边打扫卫生,陈源出口问道,小姐,你是凌叔华吗?女孩瞥了来人一眼:找凌小姐的,跟我来。这是一个大宅院,陈源路过花台,穿过不少房间,心里很纳闷,为何凌叔华住这么一个大宅子?是租住的房子,还是寄人篱下?女孩带了一程后,停下来对另一个女孩说,带这位先生去小姐书房。陈源又跟着她走了一程,听到脚步声,凌叔华迎了出来,伸出手去,大方地握着对方的手,笑着说,陈先生,你真的来了,快进屋坐。

陈源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遍,这间屋子像皇宫一般,灯火辉煌,彩灯闪烁,一个大书架上,排满了书籍,整个屋子散发着一种清幽的香味,温馨而浪漫,令他大吃一惊,忍不住问,“凌小姐,这是??”

“没错,是我家啊!”

“这么豪华?”

“算吗。”

“??”

两人坐在书房里,谈创作,谈人生,谈理想,双方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次接触,又听泰戈尔说,凌叔华比林徽因“有过之而无不及”。陈源对这位美女,心中有了好感。

相较话语不多的陈源,也许浪漫的徐志摩更能吸引一个24岁女生的心。此时的徐志摩已经和张幼仪离婚,追求林徽因不成,正是感情的空档期,需要一个女人填补,他把心悄悄地靠向凌叔华。

往后的日子,两位才子有事没事,往凌府家中跑,成了凌叔华小姐大书房的常客。

两人风趣幽默的谈吐,让这位成熟的女子,崇拜和迷恋。徐志摩在感情上更加投入,他除了隔三岔五与凌叔华见面之外,还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写了七八十封书信,向凌叔华倾诉爱慕和相思之情。

凌叔华家中富有,她不希冀对方的物质,不看重对方的收入,她更倾慕一个人的才情。关键,两位男子都太优秀,才情不相上下,只是,陈源用情方面没有徐志摩那么强烈,正当凌叔华感情的天平倾向于徐志摩时,发生了一件事。徐志摩偶然遇到了陆小曼,两人情投意合,遭遇相似,他主动放弃了追求凌叔华。

凌叔华一时无路可走,只有选择陈源。1926年,两人结了婚,就这样,陈源侥幸地得到了凌叔华,一位中规中矩,带点书卷气的女子。

凌父对女儿的选择很满意,出嫁时给了凌叔华28间房子做陪嫁。那是一种厚重的礼物,让多少人羡慕和咋舌,在外人看来,他们算是天作之合。可是,婚姻是神秘莫测的一件事,因为人会变,心会变,家也会跟着变质。谁会料到那么般配的才子佳人,婚姻并不幸福,就连后来他们的女儿陈小滢回忆说,父母的爱情从根本上就是一个悲剧。

婚后,凌叔华和丈夫同床共枕,实质是一种同床异梦。从平时可以看出,两人从来不在同一书房学习,看上去没人打扰的空间,利于学习和写作,实际上,要是在一起,共同学习和探讨,是不是提高更快呢?

有一天中午,陈源有事想进对方的房间,敲着门喊,开门,叔华。凌叔华装着没听见,陈源有些生气,把门敲得更响了。凌叔华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瞪了对方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这样一来,吃过几次闭门羹的陈源,就算妻子的书房打开,他也不愿进去了。渐渐的,两人思想的枝丫,已经朝各自的方向伸展着,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

因凌叔华的条件,鲁迅对这桩婚姻,在《新的蔷薇》中曾讽刺说:陈源教授找到了“有钱的女人”做老婆。

还是徐志摩了解凌叔华,他最早看出二人情感有裂痕,他给胡适写信说:“叔华、通伯(陈源字通伯)已回京,叔华病了已好,但瘦极。通伯仍是一副‘灰郁郁’的样子,很多朋友觉得好奇,这对夫妻究竟快活不,他们在表情上(外人见得到的至少)太近古人了!”此时凌叔华刚结婚两个多月。

陈源虽然文化很高,但在为人处事方面,也存在明显的性格缺点,苏雪林说他“喜说俏皮话挖苦人,有时不免谑而近虐的,得罪好多朋友,人家都以为他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为收敛锋芒,陈源只好沉默。凌叔华也说过:“以前与他(指陈源)出门做客,真是窘得很,不熟的人还以为他很骄傲呢。”

1929年,陈源离京赴武汉大学任教授兼文学院院长及外国文学系主任,凌叔华作为家属随往。陈源希望凌叔华给自己洗衣,煮饭,打扫屋子,成为“贤妻良母”的家庭主妇,但凌叔华志不在此,她很想当教授,更想在写作上创作出一片天地来。她在追梦的过程中,结识了另外两名在武大执教的女作家袁昌英和苏雪林,共同的爱好,几人一见如故,结为好友,当时被称为“珞珈山三杰”。在武汉,凌叔华努力创作,还主编《武汉文艺》,她是一个有上进心,不甘平庸的才女。

努力之后,终于有了收获,1930年她的短篇小说集《女人》由商务印书馆出版。1935年,良友图书出版公司出版了她的儿童短篇集《小哥儿俩》,除了文学创作之外,作为才华出众的凌叔华,对爱也更为敏感。就是这一年,她疯狂地爱上了来自英国的教授朱利安。

他28岁,而凌叔华36岁,她是处于人生最成熟的年华,这个年龄段,对异性更有吸引力。比如林徽因也是在28岁时,遭到了来自婚外情的挑战,爱上了金岳霖,好在她很坦诚,居然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并获得丈夫的理解,她还是选择了丈夫梁思成。

可能是凌叔华个性的原因,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丈夫。纸包不住火,最终被丈夫发现。作为一个堂堂的教授,也知道感情的事不像教学那么好处理。陈源问凌叔华,给你三条选择,离婚,分居,与朱利安断绝关系。那时女性思想没有完全解放,凌叔华对失望婚姻反抗过,挣扎过,最终选择了第三条路。

朱利安只好自动辞去武汉大学的教职,作为院长的陈源,放下面子,放下自尊,为朱利安主持了欢送会。这可能是赶走情敌最高雅的一种方式。陈源虽然把这个爱情上的竞争者赶走了,可凌叔华的心已经无法回到他的身边。只是,当时女性还未真正解放的背景下,一个被称为闺秀派才女的典范妻子,可能只有默默承受心灵深处的伤,貌合神离地过日子。

1946年后,陈源常驻巴黎,而凌叔华带着女儿,住在一海之隔的伦敦。多少个明月星稀的夜晚,陈源默默地爬上楼顶,趴在栏杆上,望着海对岸的伦敦,出神,发呆,老泪纵横。缺情少爱的陈源,晚年时变得沉默寡言,有一次,女儿从书中知道了母亲和朱利安的关系,便问父亲:“为什么还要和母亲生活在一起?”陈源说:“她是才女,很有才华。”说完,便默默走开。

此后许多年,凌叔华先在东南亚讲学,后长住伦敦,与陈源长期分居,陈源晚年瘫痪,直到去世,凌叔华也没照顾过他。由此可以看出,不管出于事业还是别的原因,凌叔华的心中早已没有了丈夫的影子。陈源就像当年的赵士诚一样,天天拥着唐琬,可始终走不进对方的心里,原因很简单,唐琬的心中还装着前夫陆游。

凌叔华心中装的要么是朱利安,要么是徐志摩,都与陈源没什么关系。凌叔华多次对女儿说,“一个女人绝对不要结婚”。她经常“告诫”的一句话是:女人绝对不能向一个男人认错,绝对不能。可以想象,凌叔华说这话时,是多么的义愤填膺,捶胸顿足。

(民国才女凌叔华嫁给陈源,为何一生都不爱他?)

凌叔华好看吗

“我喜欢的是他们,又不是名字。”—《凌叔华的文与画》 知道凌叔华和陈西滢还是在课本里,鲁迅骂过的。我喜欢朱天心的文字,也为她也不会设套、不会满怀阴谋地写起伏情节,只是一段段轻飘飘地描下来,只有自己知道哪里用了力。追溯上去,凌叔华也是这样的笔调。 林语堂说的“真”落在黛玉晴雯身上,我觉得凌叔华的笔也是“真”,而且“真”得不闹腾。说起这种“真”,林举起一个例子,是“unbuttoned mood”,小品文。 受伍尔芙的鼓励,凌叔华用英文创作了《Ancient Melodies》。但是这本书的出版,是在凌叔华一家人前往伦敦以后。当时的韦斯特听了凌的叙述,从伍尔芙和凌叔华的通信遗物中找出了手稿。这部自传体小说才得以出版。 山东画报出的这本《凌叔华的文与画》是英文版《古韵》的中文译本。序言里隐晦地称韦斯特是伍尔芙的好友,但她们实际是相恋20载的爱人。我想大概没有一对爱人愿意被别人称为“好友”。掩饰的对象总比不上掩饰的行为丑陋。 吹散掉这些往事,看书。 写的和画的一样淡。“母亲的婚姻”前面写得天上有地下无,人间良缘,只在最后杀出一个早几天过门的三妈来,天地就颠倒了日月。“两个婚礼”是说大哥和五姐的两桩婚事。大哥对新婚夜初次谋面的新娘赞不绝口;五姐对未来忐忑不安。“一件喜事”是写六妈进门,六妈是三妈从窑子里接来的。三妈爱钱;五妈痴心;六妈市井;叔华的妈妈行四,心肠最软。只有父亲不在的时间,妈妈们才会和和气气打牌说笑。到后来,五妈出家;父亲受了打击,躲在六妈房里不出门;三妈每月领了钱,搬出去和大哥大嫂住,也是清一色不紧不慢的笔调。 三篇故事都是说“成亲”这桩“喜”事,又都有变化,凌的笔不是让人简单快乐的。 就像序言里放的一幅《三峡清晨》,化繁为简,空墨留痕。黑白素色,寥寥数笔,却藏了气势。序里说,画景物萧然不难,难的是“画面萧然 而 有物外情”。 中国文化一贯就是这样别扭的,无论怎样,都会在将近高潮时加一个“而”字,比如说“欢而不淫”,“哀而不伤”。那才是“中”,为了这个“中”和“庸”的不同,又生出许许多多格调来。细想起来,格调,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儿。可我,又偏偏是吃这一套的。我爱丰子恺笔下的瞻瞻,也爱戴着虎头帽的小十。 喜欢书里的“义母”,会踢毽子放风筝弹古琴的义母。 想起来,那个年代虽然糟糕,但也是有意思的。如果不是那样,凌也不会有宫廷画师缪素筠那样的国画老师,辜鸿铭那样的英文老师。小十丫头的故事也不会那样好看。

凌叔华的主要作品

作为作家的凌叔华,其创作整整占据了她的一生。
她的作品除了短篇小说集《花之寺》、《女人》、《小哥儿俩》及散文集《爱山庐梦影》(1960年,新加坡星洲世界书局有限公司)外,还有短篇小说自选集《凌叔华选集》(1960年,星洲世界书局有限公司)和香港文学研究社出版的《凌叔华选集》(梅子编,1979年)、《凌叔华小说集》(一、二;1984年,台北洪范书店)、《凌叔华小说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凌叔华散文选集》(1986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十二篇独幕剧、英文著作《古歌集》(由傅光明译成中文,又名《古韵》,1994年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及一些零篇散文。其后的《小哥儿俩》、《花之寺》、《疯了的诗人》、《倪云林》等小说,礼赞童心,吟咏自然风物,神往于古代的高人雅士,融诗、画艺术于小说之中,具备传统写意画的神韵。 由于凌叔华长于表现女性,善于心理写实--细腻的心理刻画,所以沈从文、苏雪林等作家把她比作英国女作家曼殊斐尔。曼殊斐尔是以细腻的笔法描写心理而闻名于世的。徐志摩评论说:曼殊斐尔是个心理的写实派,她不仅写实,她简直是写真!随你怎样奥妙的、细微的、曲折的,有时刻薄的心理,她都有恰好的法子来表现;她手里擒住的不是一个个的字,是人的心灵变化真实,一点也错不了。法国一个画家叫迨迦(Degas)能捉住电光下舞女银色的衣裳急旋时的色彩与情调,曼殊斐尔也能分析出电光似急射飞跳的神经作用;她的艺术(仿佛高尔斯华绥说的)是在时间与空间的缝道里下工夫,她的方法不是用镜子反映,不是用笔白描,更不是从容幻想,她分明是伸出两个不容情的指头,到人的脑筋里去生生捉住形成不露的思想影子,逼住他们现原形!苏雪林则借用徐志摩的这段话来评论凌叔华:可以说凌叔华的作品对于心理的描写也差不多有这样妙处。在《新月》月刊创刊号上,徐志摩有一段关于凌叔华的作品的精采议论。他这样说:《花之寺》是一部成品有格的小说,不是虚伪情感的泛滥,也不是草率尝试的作品,它有权利要我们悉心的体会……作者是有幽默的,最恬静最耐寻味的幽默,一种七弦琴的馀韵,一种素兰在黄昏人静时微透的清芬。这就是凌叔华小说的品与格及它哲学的尊严、艺术的奥妙。
凌叔华生活在上层社会,她的天地比较狭窄。但她以自己的艺术才华和细心的观察与思考,真实而又艺术地表现了中产阶级的生活和家庭琐事--太太、小姐、官僚,以及女学生,以及老爷少爷之间,也兼写到不长进的堕落的青年。这种生活,谈情说爱、吃喝玩乐,安逸和无聊占了一些篇幅,但它是现实中的一种生活。在对这些人物和生活的描写中,作者也有自己的揭露、讽刺和鞭挞。诚如阿英所说:她应用绘画上素描的方法,来表现以上的两种人物,风格朴素,笔致秀逸。她的态度,当然是对这种种的生活表示不满,她表现了她们的丑态和不堪的内里,以及她们的枯燥的灵魂。她是站在进步的资产阶级的知识份子的立场上,在表现资产阶级的女性,对她们表示了不满。又说:说到描写方面,是有几点值得注意的,那就是宗法社会思想下的资产阶级的女性生活,资产阶级的女性的病态,以及资产阶级的女性被旧礼教所损害的性爱的渴求,和资产阶级青年的堕落。她的描写在这几方面是擅长的,而且是有了相当的成就。
《酒后》内容简介
《酒后》是她第一篇具有影响力的小说,可以说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它写一位少妇,在丈夫的朋友吃醉酒之后,产生了想去吻他的强烈愿望,要求丈夫答应她,只要一秒钟就可以了。丈夫说:“夫妻的爱和朋友的爱是不同的呀!”但最后还是允许她去吻醉中的朋友。当她走到这位朋友身边时,她却失却了勇气。这篇小说,当然不能说它有多么重大的社会意义,但它的技巧的熟练,心理描写之细腻,堪称是凌叔华艺术风格的代表。其中语言之精美也令人折服。如“这腮上的酒晕,什么花比得上这可爱的颜色呢?——桃花?我嫌他太俗。牡丹,太艳。菊花?太冷。梅花?太瘦。都比不上。……不用说别的!就拿这两道眉来说罢,什么东西比得上呢?拿远山比——我嫌她太淡;蛾眉,太弯;柳叶,太直;新月,太寒。都不对。眉的美真不亚于眼的美,为什么平时人总是说不到眉呢?” 凌叔华的小说确实很少有惊心动魄的事物,看不出什么磅礴于宇宙的气势,这几乎与她的雅洁明畅的绘画一样。她写的都是身边琐事,甚至有的人物也说不上怎么典型,然而不少是有其自己较深的内涵的。苏雪林说:叔华女士文字淡雅幽丽秀韵天成,似乎与力量二字合拍不上,但她的文字仍然有力量,不过这力量是深蕴于内的,而且调子是平静的。还说她的作品是百分之百女性,它幽深、姻静、温婉、细致,富有女性温柔的气质。这一点,我们从《绣枕》和《杨妈》等篇都可以看出。
对于自己的作品,凌叔华的认识是清醒的。比如对那篇颇为人称道的《花之寺》,在1980年1月给我的信里说:它有幼稚病。我想所谓幼稚,她指的不是技巧和语言,而是内容。
她的儿童短篇小说都收在《小哥儿俩》一书中。她在《自序》中说:书里的小人儿都是常在我心窝上的安琪儿,有两三个可以说是我追忆儿时的写意画。我有一个毛病,无论什么时候,说到幼年时代的事,觉得都很有意味,甚至记起自己穿木履走路时掉了几回底子的平凡事,告诉朋友一遍又一遍都不嫌烦琐。怀念着童年的美梦,对于一切儿童的喜乐与悲哀,都感到兴味与同情。这几篇作品的写作,在自己是一种愉快。这本书,可以说是献给小读者的礼物,《弟弟》和《小英》等篇是其中的佳作。
凌叔华的创作不算多也不算少,可喜的是,她一直没有辍笔。她手里的两支笔--作家之笔和画家之笔,伴她度过了一生的岁月,并把她那颗艺术匠心和构思,都献给了中华民族的伟大艺术。
“……凌叔华的小说,却发祥于这一种期刊《现代评论》的,她恰和冯沅君的大胆,敢言不同,大抵很谨慎的,适可而止的描写了旧家庭中的婉顺的女性。即使间有出轨之作,那是为了偶受着文酒之风的吹拂,终于也回复了她的故道了。这是好的,--使我们看见和冯沅君、黎锦明、川岛、汪静之所描写的绝不相同的人物,也就是世态的一角,高门巨族的精魂。”(鲁迅《(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
鲁迅在三十年代为五四时期女作家凌叔华写下的这几句评语,言简意赅,既指出了她的作品的内容,又指出了其作品的风格特点,还充分肯定了它的社会价值。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春风骀荡,冰山融释,一大批被珠埋的老作家又露真容、显峥嵘。凌叔华的《花之寺》、《爱山庐梦影》和《古韵》等佳作再度问世,获得赞誉。一般读者认同的是作家的凌叔华,画家的凌叔华却鲜为人知。盖一是她文名太盛,二为她的画作罕见,甭说真迹,连复制品都难觅。
凌叔华是大自然的崇拜者。她的画作题材大半是数千年来诗人心灵中荡漾涵咏的自然,北京的胡同、伦敦郊外的风景、泰晤士河的雾岚和苏格兰的湖光,都在她的笔端熠熠生姿。更多则是春兰、秋菊、秀竹、凌波仙子和蜜蜂、蜻蜓之类的花卉和小生灵。画道之中,水墨为最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她的文、画同风,一如其人,轻描淡写,着色不多,而传来的意味很隽永。其简约、淡雅,神韵欲仙。1943年武汉大学校庆,凌叔华作《水仙》长卷志贺。她的一位学生晚年忆及此画,印象仍十分深刻,他说:凌老师的画力求从淡雅上把捉气韵,不设色,不蓊染,满幅清丽的叶与花,脱尽尘俗,似乎是焚香清供的那一类。再看这幅山水横幅:秋水、芦苇、古柳之间,一老翁抛丝,悠然独钓秋色。题语是:闲来静坐学垂钓,秋水秋色入画图。充满文人情趣。朱光潜先生称赞她的画是一个继承元明诸大家的文人画师,在向往古典规模法度中,流露出她所有的清逸风怀和细致的敏感。齐白石在读她《夜景》后作诗颂扬:开图月是故园明,南舍伤离已五春。画里灯如红豆子,风吹不灭总愁人。一种清幽、感伤、婉约与缠绵浸淫尺素。
一生与画有不解之缘
凌叔华研读的是外文,但她一生与画有不解之缘
她出生于丹青世家。父亲凌福彭曾与康有为同榜进士,并点翰林,授一品顶戴,官至顺天府尹、直隶布政使,工于词章书画。母亲亦通文墨,爱读诗书。外祖父本系粤中画坛高手,家藏书画极丰。其父与学界画坛时彦过从甚密。康有为、俞曲园、辜鸿铭、齐白石、陈寅恪等社会名流是她家的常客。她的英语启蒙先生是辜鸿铭。凌叔华耳濡目染,幼时对绘画便有兴趣,常在家中粉墙上练笔。家人即延聘慈禧宫廷女画师缪素筠教习,后正式拜丹青名家王竹林、郝漱玉为师,还得齐白石的亲传。她在这种强烈的艺术氛围中薰陶、成长,俾使画艺日进。
生平用功夫较多的艺术是画
凌叔华自言生平用功夫较多的艺术是画
二十年代,陈师曾、齐白石组织画会,十分活跃。只要有人折柬相邀,画家们便召之即来,茶馀酒后,濡毫染纸,直抒胸臆后,尽兴而去。凌叔华在《回忆一个画会及几个老画家》一文中,有具体生动的描述。那个画会是由她作东主办的,陈师曾、姚茫父、王梦白、齐白石、陈半丁、金拱北等晤聚品茗、把盏后,凌叔华裁纸磨墨请众人合作《九秋图》。姚范父题款:九秋图,癸亥正月,半丁海棠,梦白菊,师曾秋葵,?泉松,白石雁来红,养庵桂花,拱北牵牛红蓼,姚茫父兰草,集于香岩精舍,叔华索而得之,茫父记。此画被凌叔华视为藏画中的精品。撰写此文时,我询及凌叔华女公子陈小滢此画今何在,她痛心地说,失于战乱。所幸的是她家留有照片。
画结识夫君陈西滢
更有趣的是凌叔华缘画结识夫君陈西滢
那是1924年,凌叔华在燕京大学外文系就读,行将毕业的五月,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华。凌叔华在家中以中式茶点诚邀泰戈尔到家中作客,陪同者有二三十人之众。凌叔华晚年回忆说,那时年轻气盛,目无尊长,当众人面她问泰戈尔:今天是画会,敢问你会画吗?有人警示她勿无礼,她也不在乎。泰戈尔真的坐下来,在她备好的檀香木片上画了一些与佛有关的佛像、莲花,还连连鸣谢。当时的名流徐志摩、丁西林、胡适、林徽因以及陈西滢都在座。也就是在这次茶话(画)会上,她结识了陈西滢。
不久,凌叔华在陈西滢主编的《现代评论》上发表了她的成名作《酒后》,遂相恋并结秦晋,谱就了中国现代文坛以画为媒的佳话。
1928年陈西滢到武大当教授,后接任闻一多的文学院长之职,凌叔华作为眷属同往寓双佳楼。此时,凌叔华与苏雪林、袁昌英结为好友,三个人在文学创作上盛极一时,有珞珈三杰之誉。苏雪林本在法国学画,与潘玉良同窗,袁昌英的女儿杨静远又拜凌叔华为干妈,因此三人友谊非同一般,一直延续后人。凌叔华才貌双全,气质高雅,令世人歆羡,她的老学生作家吴鲁芹说:和她同辈的女作家中,我见到过庐隐、陈衡哲、冯沅君、苏雪林等人,我敢毫不客气地说,陈师母凌叔华在她们之间是惟一的美人。苏雪林也说:叔华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说话时,眼光常带着一点'迷离',一点儿'恍惚',总在深思着什么,心不在焉似的,我顶爱她这个神气,常戏说她是一个生活于梦幻的诗人。
抗战岁月,武大内迁,当时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精神上也很苦闷,凌叔华便寄情丹青,以此忘掉操作的疲劳及物价高涨不已的恐惧。苏雪林在暮年回忆中说:叔华趁此大作其画,在成都,在乐山,连开几个画展。
凌叔华为人的亲和力极强,她与胡适、徐志摩等一批名士情谊颇厚,他们互送字画,或诗文唱和。某年,凌叔华为徐志摩设计一叶贺年卡,构思独特:大海边的沙滩上,一稚态可掬的孩子,一手捏着花插往沙地,一手持壶浇水。题为《海滩上种花》,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后来,徐志摩在北师大附中讲演,便以此名为讲题。
凌叔华将绘画当作事业来追求。她一生举办过许多次画展。大学刚毕业,她的画作便送往日本参加东京的画展。五十年代后,她在巴黎、伦敦、波士顿、新加坡等地举办过多次画展。她在巴黎的画展,礼遇极高,被安排在规格最高的塞禄斯基博物馆。她将自己三十多件绘画精品和珍藏的元明清文人画一并展出,引起轰动,让洋人一睹一条轻浮天际的流水衬着几座微云半掩的青峰,一片疏林映着几座茅亭水阁,几块苔鲜卷着的卵石露出一丝深绿的芭蕉,或是一湾谧静清滢的湖水旁边几株水仙在晚风中回舞的中国文人画的风采。巴黎《世界报》、《先锋论坛报》撰文称颂,电视台也采访。令凌叔华兴奋不已很过瘾的是:与她画展同日开幕的日本文人画在小卢浮宫展出,报纸评论仅说日本的插花很美,对画却不置一辞。还是后来五十年代她在波士顿办的画展时,莫洛亚为她的画展题的序言才作出了较高评价。
凌叔华虽长居国外,但她热爱中国的传统文化,望九之年还想办画展。她很想把自己收藏的东、西汉石拓画,在美国展出,让洋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人……
瘦马恋秋草,征人思故乡。七十年代,她回大陆旅游,还背着画夹到北京小胡同写生。她舍不下手中的笔。1989年凌叔华终于回到她热恋的故土,她是让人抬着下飞机的。1990年,她在病榻上度过了九十华诞。临终时,她已不能言语,想在纸上留点什么,结果是一堆横横竖竖的线条。这是她的最后一片叶子。有人说是字,也有人说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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